以晴

坐看云起时

【关周】有病得治

*刚考完试,决定写点什么给自己讨个好彩头(救救高三孩子吧……)

“老关,你这不行啊,你这得治啊。”
一次突发的深夜行动过后,关宏峰不出意外地带着满头的冷汗和有一点沙哑的小奶音结束了整个行动。
周巡看着他家关老师额头上亮晶晶的一片,肉眼可见地咽了口唾沫。强压住自己想上手的欲望,说了这么一句他在关宏峰面前并不少见的废话。
关宏峰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巡像是有些急躁了,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瞅我干什么啊,你瞅我也得治啊!”
周巡的大嗓门不出意外地引人侧目,他就用那双漂亮的有些过分的桃花眼瞪了回去。明明最该是水雾蒙蒙,含情脉脉的眼神,到他这儿也没人敢多看一眼,无他,只是他这一身通天的气势太过于耀眼,以至于压过了他事实上有些艳丽的面容。
再者说了,“每次我多看我师父一眼,到关队那儿都感觉怪怪的”,以上为来自亲徒弟小汪的亲口讲述。——当然了,周巡是不知道的。

关宏峰趁他瞪人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双眼睛。真是,漂亮的过分了,关老师心里不太舒服,不知道是恼他不知轻重的挑起这么个,还是恼他那这么漂亮的眼睛瞪那些人。
——物不能尽其用,浪费。关老师在心里默默下了个决断。
周巡要是知道他家关老师这么说他,怕是要把屈叫出九重天去。
“老关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那人长两只眼睛,你不让我看人,我也不能当个睁眼瞎啊!”关宏峰都能在心里想象出周巡用他那个因为长期熬夜所以总是有点儿沙哑的声音,含着儿化音拖着点小长音的抱怨。——这才叫物尽其用呢。

“老关?老关?你愣什么神呢?真生气了?你要生气了,我给你陪个不是,咱去大唐宫吃饭去,你不好这口儿吗,讲究人……”关宏峰被一串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唠叨给从自己那点子小九九里薅出来,带着半分心虚半分恼意,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行了。你怎么不治去啊?”

周巡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眨了两下他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治,治什么啊?”

“话痨。”
关宏峰大踏步转身朝那辆周巡买了五年他坐了五年的牧马人,留给周巡一个颇为潇洒的……后脑勺。——所以说谁知道周巡是怎么从一个后脑勺里看出潇洒的呢,关宏宇也不知道。

“唉!老关你要上哪啊?”
“大唐宫,不是你说要请客吗?”
“合着我说那么多您就记住这么一句啊……”

那天晚些时候,确切说,是凌晨。周巡把关宏峰送到家门口,看着他家关老师在玄关换了鞋之后,果断的告辞离开了。关宏峰……关宏峰只是把自己刚翻出来的新买的拖鞋又塞回去。
算了。

周巡把车开到一个他当初在关宏峰家里就物色好的一个关宏峰绝对不可能看到他,但是他却能抬眼就看到关宏峰的地方。倒也没跟痴汉似的抬头看着,——虽然也差不离了,给自己点了根烟,平复一下自己自从关宏峰说让他去治病时就始终有点异动的心跳。
老关啊,你可真是……
213都结案了,我也是该去治治了……

周巡一直都有着轻微的自毁倾向。
没有人知道。
关宏峰也不知道。

就像关宏峰把自己的黑暗恐惧症掖着藏着,拒绝别人靠近一步一样。
自毁倾向,于周巡而言,也是别人碰不得的禁区。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213结案之前,关宏峰有关宏宇,213结案后,关宏峰几乎有全世界。
而周巡,从始至终,只他一个。

他们的区别还在于,关宏峰,是治不好,周巡,压根就不想治。

昔日警察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到底是怎么沦落到几乎被警队开除的地步已不可考,但毋庸置疑的是,周巡的自毁倾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埋下了伏笔。

周巡其人,天真善良。

这话说出去也许会被当成个笑话。
但事实如此。

周巡是真的很天真,只是那个天真的周巡毕业后走过了太多的山穷水复,见惯了世间的虚与委蛇。
惶恐,不安,焦虑,无助。
自卑,脆弱,敏感,孤独。
所有的情绪混在一起,终于捻成了导火索,点燃了周巡压在心底的颓废与荒唐。

一个天真的人往往看不惯世间的黑暗与污浊,而一个善良的人,又怎么舍得拽着别人和自己一起堕落。
自毁的种子得到尼古丁和酒精的浇灌,一点点成长起来。
直到有一天,一个奶声奶气的家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伙同主人一起把这棵还没长成的小苗,掐死在襁褓里。
苗死了,但根还在。

具体表现大概就是,拼死拼活地熬夜工作,周巡曾经感谢过他的工作,让他再拼命也有一个充分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比如,出任务的时候不穿防弹衣,——为这事关宏峰骂过他太多次,甚至在他又一次差点被击中胸口的时候,把他拽到办公室里怼在墙上骂。
可惜周巡已经记不清关老师到底教导了些什么,只记得他家关老师骂人的小奶音真性感。

星期六,一个罕见的风平浪静的一天,一个罕见的关宏峰没有见到周巡的一天。
关宏峰有点闲的发慌,于是他决定去看看关宏宇。

“哥。”关宏宇非常无语地把那个,在他无意间提到周巡时又开始走神一直到分针转过一格的,大概是亲哥的家伙,叫回了魂。
“怎么了?”
“你听我说话了吗你?”
“听了。”
“放屁,我他妈压根就没说话。”
关宏宇……关宏宇在他哥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的死亡眼神里,怂了。

“得,算我没说。”
“不过哥,你就试试又能怎么样呢。饕餮现在长得挺好的,我跟亚楠的二胎计划也已经定下来了,我们老关家又不指着你传宗接代,你跟自己别扭……唉你上哪去?”
第三次试图劝说他哥,但似乎又失败了的关宏宇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给关饕餮准备饭后水果。

关宏峰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他根本就不需要存的号码。

——关宏峰以前跟自己说过,关宏宇说三遍以内的话跟本就别听。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到现在才说第三遍啊。

“喂。”
“呦,老关呐,怎么了这是。”
“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收拾好东西来我家住。牙刷毛巾之类的东西都不用你管,把你自己收拾好了带过来就行了,对了,还有衣服。”

周巡把刚刚从心理医生那拿过来的为期三个月的治疗方案协议书叠了两叠揣进裤兜里。
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说了句,
“好嘞。”

我不喜欢我自己,但我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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